八位猫妖

我是一棵槐树。

我要讲的，是一只八尾猫妖的故事。

在我身前多了几个石凳起，我便时常看见一只小猫妖同一个穿着小洋装的小姑娘在石凳边玩耍，小猫妖脏兮兮的，那鸳鸯眼却是好看的很。小姑娘笑起来露出小虎牙，我瞧了心内甚是欢喜。

一日我正睡的酣畅，轰隆隆的炮火将我从睡梦中拉出，原本寂静的黑夜被红火色划破，看着远处的火光，我知道，又有战争了。

打那日起我再没见过笑起来会露出虎牙的小姑娘，猫妖爬上我的手臂，趴在上面歇息，懒懒的，好像没了一丝生气。

猫妖不在的时候，路过的小喜鹊告诉我，小姑娘的爹是个人类军阀，打输了，一家子都被对方掳了做战俘，而小姑娘身子骨弱，听说刚进去就病死在里面。

我想起猫妖沉默的样子，她应该很难过吧，我想。

不知多少年过去，猫妖在一次外出修行后就再没回来，我也许久没有听见轰隆隆的炮火声，日子平静的如水如月，我看见青山爷爷的背上多了许多的人在敲敲打打，我想，又是一个新时代的到来。

我与猫妖的再次重逢是她甩着八条尾巴再次爬上我的胳膊，她絮絮叨叨的同我讲了许多人间的趣事，末了，我看见被她隐藏在八尾下的一条断尾，我终究是没问。

不久之后一个妇人搀着一个右腿打了绷带的小姑娘来到树下，我看到姑娘怀里抱着猫妖，她满足的神情我从未见过，又看了看小姑娘的笑起来露出的虎牙，我突然明白了。

“值得吗？”多少年后她依旧趴在我的胳膊上，我问她。

她用尾巴戳了戳我的肩膀，语气轻快。

“你遇见过天使没，一笑就会看见小虎牙的那种。”